速   写   牛

（外一首）
作者：屈永林

从山腰间伸出的牛角
抵住了谁的肋骨
肋骨间有一片玉在生成
水漫过月升，玉在生烟
那是谁的眼睛
被带到天狼星的旁边
牛无梦因而被我们时时梦见
牛筯崩断的速度穿透我们的骨殖
使剩下的愤怒停止
月如弯刀，适合放牛血如注

江南还有高超的厨师
画一幅水墨牛于餐盘
就是那番烟雨了
梦中的江南
在一场暮雨中退回到一个骑牛少年
而我就着二两四川老酒寻到了一个五千年的古

且不要让牛后退的太慢
夫子的牛车已钻进了牛角尖
而我期待的一场落雪
隔着一本史书，落在了去年

母亲，晚餐

回到现实，晚餐是必需的
一只饿虎到秋夫从喉咙里伸出爪子
它要帮我抓住动物的身体
而我想要的晚餐是浸饱了光的粮食
母亲未必就在厨房
只是炉灶还在，火焰还在，刀还在
她切开的土豆迅速合拢
一面山坡上的土豆花忘情盛开
在她的厨房
洋葱和辣椒讲和
木耳伸长耳朵听见了豆腐的雪意
一条鱼它会讲天空的故事，水的故事。以
及月黑之夜的逃离
该怎样对晚餐留几分敬意
先敬意一双手，手起刀落
刀法来自想法
想法如花蕊开合
母亲的想法定是来自天使
我未必相信一顿简单的晚餐就让我激动
丰盛的晚餐也一样
只是饥饿会和晚餐连在一起
母亲的饥饿和她的青春连在一起
天使给了她一双手
她却在月光中切出了时间的痕迹

      【作者简介】屈永林，农业银行汉中分行营业部干部，汉中市作家协会会员。